事实上,最近一个月以来,她的血压就从来没降过。

有一说一,无论多么心平气和的人,每天一睁开眼就置身于凶案现场——准确来说,是目力所及之处都被血色覆盖,布置得宛如凶案现场一般的房间——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其聂昭还有起床气,每天起床时,她都想杀个人冷静一下。

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房间。

门窗家具上无处不在、沥粉描金的“囍”字,桌案上成双成对的龙凤花烛,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这是一间婚房。

而聂昭,择偶标准赛天仙,举世须眉不入眼,四舍五入单身三十年,从来没考虑过与谁结婚,更不可能自愿进入这间红红火火的土味婚房。

所以,直截了当地说——

她被囚禁了。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被软禁在这座辣眼睛的婚房里,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唉。”

聂昭幽幽叹了口气,“这床睡着倒舒服,不愧是神仙用的东西。如果神仙死了,那就更完美了。”

她翻身下床,理了理衣领,一手拢着披垂的长发坐到梳妆台前。

妆奁也被漆成正红色,其中光华璀璨,珠翠堆叠,尽是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随便拣出一颗,都相当于魔都市中心一套精装别墅。

聂昭并不怎么心动,因为除了橱窗之外,她还在另一个地方见过这么多珠宝,那就是落马官员的受贿财物清单。

见得多了,自然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