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醒过来,面对的就又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看不到尽头的痛苦折磨。
他不醒,虞谣便不敢走,也顾不上去想别的。
她伏在桌上怔神,静看着天地滑入黑夜,又迎来新一日的晨曦。累到头脑发胀之时,余光终于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
她匆忙起身,向床榻走去,听到他虚弱地问阿晋:“这是什么地方?”
阿晋带着喜色:“您可醒了!这是宫正司的厢房。”
宫正司。
席初眼底一片死寂。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下来的事情。
“贵君?”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他微微一栗,复又缓缓挣开眼睛。
虞谣见他确实醒了,舒着气坐到他床边,一叠声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想不想吃什么?”
他有玄不清状况,便没作回答,只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他的目光一分分向下挪,挪到她的小腹上。
她怀孕四个多月,原已塞了个薄薄的垫子,垫出一点点显形的样子——至少她告诉他那是垫子。
但现在,她的身材恢复,小腹全然扁平了下去。
他神思恍惚,轻轻地开口:“陛下小产的事”
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勇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