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美这样的举措,让人费解,她不提防前朝后裔,不把他们监-禁起来,真那么放心他们不想恢复昔日萧齐天下吗?
世人议论着,议论着,从昔日那场平常的赐婚,再到抗旨逃婚,而后到天下大乱,到现在楚子美平定天下。
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对萧家、谢家,楚帅都给出了惩罚,林敏学呢?”
不提还好,一提人人瞬间记忆回笼,尤其是昔日和林敏学一起喝花酒、骗钱的狐朋狗友,自从楚子美的身份曝光之后,他们就选择性地忘记了以前。
“老张啊,当初林敏学不是经常和几个朋友一起在你们喝茶吗?”
“嘿嘿,别提了,都是几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从自己妻子那里骗钱来喝酒,整天啥事也不gān,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
一时间世人都开始讨伐林敏学及他的那几个猪朋狗友了,话题已经歪了许久,然后才回到探究‘林敏学现在在哪儿’上面。
“听说林敏学现在大变样,以前是一个文弱书生,现在人家长得可壮实了,就跟老田差不多啦。”
“听说林敏学现在在皇宫做着最辛苦的差事,就是那种倒夜香的苦差事。”
“楚子美几个姐姐都封王了,好歹是枕边人,楚子美怎么不给他封个皇后当当呢?”
“想当皇后?做梦比较快吧?林敏学现在可是皇宫最低等的奴才。”
……
封爵诏书颁布之后,好几天没有出门的谢翎出门会友,友人是他昔日的四个下属,但四阿哥下属封了子爵之后,被打乱调动到其他军中,听说祭告天地之后,楚子美要把他们调入龙城,与澹台海他们一起向北燕发起进攻。
结果走过这一路,就听了无数的八卦,都是围绕着昔日那场赐婚圣旨而展开的。
“其实,你们说若当初楚子美逃婚之后,谢家没有无动于衷,而是为楚家求情,楚之南夫妇没有被流放……”
“那你怎么不说当初没有那场赐婚,这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这几天大家多少都有些非议,说楚子美做得不厚道,都过去了,且她也当皇帝了,何必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非要收缴谢家的军权,还下了那么一道侮rǔ性的诏书。但其实这事严格说起来,楚家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但凡谢老太太不那么仗着她谢家军神的地位,请齐皇赐婚,楚家哪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就能慷他人之慨。自古以来婚姻是结两姓之好,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求亲,找媒人上门提亲呀,非要用圣旨压人,哪是这个道理?”
“谢老太太本身做得就不厚道,她不就是看中了楚家女的子嗣缘吗?固然她为谢家着想,无可厚非,但楚家又不欠谢家的,但凡谢家主动上门求亲,说不定楚老爷大义凌然,就同意这门亲事了呢?”
“胡说吧?听说楚老爷当时是打算给楚子美找赘婿的,连人选都选好了,人家是想让楚子美传承楚家的,结果圣旨伺候之后,楚子美当时不是年轻嘛,年轻人谁没有一个冲动的时候,就跟林敏学私奔了……”
谢翎听了一耳朵,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悔恨没有拦着祖母进宫吗?但祖母是为了谢家为了他,谁都可以说祖母的不是,他不能。
他该反省的是,当时没有为楚家求情,当时他也才十八岁,他也年轻气盛,楚子美抗旨逃婚之后,他心底也是不舒服的,所以错过了第一时间为楚家求情的机会,后来上了战场,一呆就是一年……
见了昔日四位下属,谢翎勉力了下属一把,让他们好好gān,为自己建立功勋,四个下属表情严肃,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昔日的主上。
与下属分别之后,谢翎下了酒楼,碰上了萧鸿熠,不,他现在要叫林安生,他外祖父亲自给他取的名字,让他后半辈子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走了一段路程,碰上了一对起了争执的兄弟俩,赫然是昭王妃祝华容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哥,你真不认父亲和母亲了么?母亲固然有些不对,但这些年母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你就这样回报她?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祝华容微微蹙眉,扯开衣袖,神色平静道:“抱歉,我现在已经入赘昭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从来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同样的入赘的赘婿也和嫁出去的女儿一样,顶多逢年过节,我会送上一份贺礼,祝家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
当初知道祝老太太不是他亲娘,而是姨母时,祝华容是崩溃的,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古板清正的父亲居然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在母亲孕期与小姨子勾勾连连,任由小姨子气死临产的妻子,他怎么就装得那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