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打断褚振华的话,说:“爹,我错了,我不该让哥搬出来,都是我的错,您打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您能不能换个时间,今天是哥正式和华城各界见面的日子,不能出任何差错。我求您顾全大局,改天您要打要骂,我全随您,绝对不敢有丝毫怨言。”
褚振华被离忧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心肝脾胃肾哪哪儿都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顾全大局?你个小畜生,我养你这么大,养出了个白眼狼,今日谁来也没用,我非打死你不可!”
褚振华说着再再次扬起手杖,这次接住的不是‘柔弱’的离忧,而是挡在他身前的男主大人徐泽。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丝毫不给褚振华面子,直接夺过褚振华的手杖扔到了一边,说:“老爷子,少爷说的没错,今日的宴会至关重要,你不帮忙也就罢了,烦请不要添乱。”
“你一个奴才,敢跟我这么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褚振华扬了三次手杖,三次被人接住,不仅没占便宜,还差点吃了亏,心里那个恨啊。可在这个宅子里,他完全没有话语权,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
“我想老爷子误会了,我是军官,只听命于大帅,不是褚家的家奴。”
徐泽转身想去扶离忧,却被离忧本能的躲开。他看着面前的离忧,在黑丝绒礼物的阴沉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委屈,是不安,还有深藏其中的畏惧,犹如一个脆弱又美丽的琉璃娃娃。
徐泽心疼地安抚道:“没事了,少爷,我扶你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离忧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褚振华,说:“爹,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保证不告诉哥,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行吗?”
如今这情况,在徐泽看来,离忧就是委曲求全又识大体,而褚振华就是既蛮横不讲理,又不顾全大局。
即便事实就是如此,但离忧的做法实在太气人,气得褚振华直喘粗气,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畜生,我当初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活活掐死!”
“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眼看着离忧明亮的眼睛一寸寸暗淡下去,徐泽心里对褚振华越发不满,说:“老爷子,大帅马上就来了,如果不想闹得太僵,我劝您还是马上离开的好。”
“就算他现在官做得再大,我也是他爹,他还敢把我怎么着?”褚振华现在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如果是往常,他可没这么硬气。
“爹,大哥能有今天不容易,您……”
“闭嘴!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褚振华现在是一听到离忧说话,怒气就蹭蹭往上涨。
“打死谁?”褚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冰冷的语调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
离忧心里乐开了花,却连忙擦了擦眼角,佯装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转身走向褚良,说:“哥,你不是在待客吗,怎么过来了?”
徐泽将一切看在眼里,对离忧的懂事更加心疼,也跟着走到了褚良的身边。
看着离忧通红的双眼,褚良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哥,爹只是来找我说点事,没什么,真的,你别生气。”刚才的一切都被徐泽看在眼里,即便离忧什么都不说,徐泽也会代他说,所以他越是为褚振华开脱,越能体现他懂事和顾全大局。
“找你说事,说什么事?我只听到他说要打死你。”褚良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褚振华。
在看到褚良的那一刻,褚振华就像大冬天里被泼了盆凉水,整个人透心凉,只是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如果现在认怂,那今天来的目的就彻底黄了,他只能硬撑。
“你看我做什么?褚良,就算你做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说搬出来就搬出来,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是不是也想学这个小畜生当白眼狼?”
“小畜生,白眼狼?”褚良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自我娘去世,一直都是我在照顾阿杰,他的医药费,包括你吃喝玩乐的钱,都是我做工赚的,你说谁是白眼狼?你除了在血缘上是他爹以外,你为他付出过什么?”
褚振华一噎,强词夺理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爹,你们现在长大成人,就有责任给我养老!”
褚良冷笑着说:“你养了我十年,我养了你十五年,说到底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如果你好好待阿杰,我不介意给你养老送终,但你们趁我不在,怎么对待阿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找你算账,是看在我们到底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