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这种共识,是经过培育、累积、感染、沉淀,形成为一种无形却时时可感知的风气,让皇帝在展开拆迁图纸的时候感受到强大的道德压力,不得不有所节制。
再者,宋朝的皇帝不敢扩建皇宫,也是因为有宋朝士大夫的阻拦。
举个例子:
宋仁宗继位时,因为年幼,由章献太后垂帘听政。
天圣八年,玉清昭应宫发生火灾,几乎烧成灰烬。
章献太后向大臣哭诉说:“先帝竭力成此宫,一夕延燎几尽,惟一二小殿存尔。”
大臣们全都听出太后的意思,是想重修玉清宫。
宰相吕夷简当即反对,说上天的惩戒如此,万不可重修。
给事中范雍说得更为激烈:“这玉清宫还不如烧光了。如因其所存,又将葺之,则民不堪命。”
另一位宰相王曾也反对重建玉清宫。
章献太后只能息了念头,只是将烧剩的两殿略为修葺。
直到二十五年后,才增建另两殿。
李衍的魄力当然不是北宋那些胸无大志的皇帝可比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衍要是扩建赵宋的皇宫,也是麻烦重重——这麻烦主要体现在,汴梁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因此,扩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并且还会触及到那些豪强的利益。
而且,不管李衍在不在意,都有赵宋历任皇帝对比着。
而燕京就完全不存在这种问题。
燕京已经被战火摧残过无数次了,其燕京的皇城附近原来住得又全都是金朝的达官权贵、大中朝的罪犯,李衍抢他们的住处天经地义,一个子都不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