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一点一点攥起,直到秦幼音小声说了一个“是”时,蓦地绷出嶙峋死白。
秦幼音望了眼病房的门缝,眼底光芒寂灭,又说了一次:“是我。”
她出生不久,妈妈被犯罪团伙报复,仓促离世,身心俱疲的秦宇不敢也不能把女儿留在身边,别无办法之下,把她送到几千公里之外的苏月镇,唯一的小姨家里。
妈妈和小姨一个嫁去北方,一个留在南方,都是土生土长的水乡女人,长得柔美,性格温婉,很会照料孩子,虽然小姨夫有些微词,但在看到秦宇留下的大额抚养费后,也笑脸相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秦宇很快离开,剩下她在苏月镇跌撞长大。
她起初也觉得满足快乐过,小姨体贴,大两岁的哥哥周岭虽然爱掐她脸,倒也不凶,只有小姨夫偶尔不顺心会踢她,她也都不出声。
她很小就明白,要乖,要忍,难过的时候多想好的,委屈的时候,多想爸爸在外面有多辛苦,不能给他添麻烦,也就一天天顺遂地过下来。
刚上小学时,她是个扎羊角辫的小矮子,还有一点婴儿肥,不那么显眼,等到小学四年级的夏天,学校发了套新的夏季校服,是白色贴身短袖衫配格子短裙,她穿上的第一天,就被学校里很多人围观。
同学夸她漂亮可爱,老师笑着说她长开了,发育很好。
她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当天晚上回到家,就被上了初一的周岭堵在房间里,笑容怪异地说:“秦幼音,把你衣服掀起来让我摸摸。”
男生的表情太可怕,她吓得躲回屋里锁上门,后来没几天,小姨收拾房间,在他床下找出翻烂的情|色杂志,封面上的女人穿着暴|露,呼之欲出。
周岭不以为然,还趁小姨不注意,对着她做出一个揉捏的动作。
从那以后,她不敢再穿贴身衣服,看到周岭就躲着,却仍逃不过他有意的接触。
学校外,楼道里,家门内,她的房间,阳台,客厅,甚至卫生间,他都会出其不意出现,湿凉手指触到她的身体,她尖叫逃开,一次次吓到哭,他的眼神愈发阴暗歪曲。
秦宇来看她的时候很少,但爸爸是她心里唯一的依靠。
她尝试说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