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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地方常常能令人觉察到自己的孤独。而要想证明自己不需要别人也能活得很好的话, 一个人去吃火锅和一个人去看电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等到电影放完, 汤锅见底,他们就能从自己的安然无恙中汲取到一种牵强又麻木的心理满足。

满足于现状,满足于当下, 告诉自己即使这样也能活得不错。

霍克斯不清楚名侦探的聪明才智,认命般的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说:“我们还是沿路找吧。”

乱步听后也不生气,他耸耸肩又翻开了报纸上印着填字游戏的页面。

反正世界上的笨蛋多了去了,叫不醒的装睡的人也多了去了,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建议没被傻瓜采用而感到气。再说了,霍克斯和国木田会不会在冬夜的瑟瑟冷风中吹几个小时这种事情,跟他江户川乱步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只在意森野绿什么时候会回来。

因为零点已过,她再不回来的话,一觉之后新的报纸又会被送来了。

散发着浓重油墨味的晨报被国木田摊开放在办公桌上,放在他们手边的铅笔削得要比昨天要更短一些,填字的谜面是新的,答案自然也在随之一天天的更改变换,可让乱步感到厌烦的是躺在沙发里睡觉的森野绿还是昨天的森野绿。

跟一本写到一半便暂停搁笔的书一样。

他把她从头读到尾,怀着一点点小小的希望、不太容易放下的牵挂,想看到她明天、后天、大后天的模样。

然而只要新一天到来,当他打开事务所的门,目光越过几张办公桌,看见森野绿又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概连地动天摇都不会打扰到她的时候,他心里想要看到后续的小小期望就又被她亲自掐灭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乱步已经快要睡着了,他在暖气开足的房间中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这时已经夜色沉沉。写字楼与写字楼之间挨得太近,城里还有光污染,头伸到窗外,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福泽谕吉揉了揉眉心,起身开门。在他侧身让出路后,乱步才能清楚看见被霍克斯抱在怀里,正在打瞌睡的小姑娘。她身上裹着国木田的长风衣。

如果风衣不是黑色,光是那头露在外面的金发,俨然已经足够让乱步联想到没有剥开的玉米杆了。

满面疲惫的国木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地要把她快从霍克斯肩膀上跌落的脑袋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