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笔直如松站在一旁,一板一眼回道:“教主,饮酒伤身。”
墨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弯起了一点唇角,双手枕在后颈,懒洋洋靠在软榻上,说:“你这是学她唠叨我?”
月色斜斜落入回廊,落在回廊小几上,也为墨卿的黑衣染上一层流银浮光,将她那副面容细细勾勒出来,唇边那点笑散漫又带些邪气。
十七自然明白那个她指的是虞清息,紧接着他又听见墨卿问。
“上回让你跟那几个黑衣人,如何?”
十七沉默稍许,便将那日跟在黑衣人身后的所见所闻细细说来。
“除此之外,属下查出,这群东瀛杀手与万花楼关系匪浅,他们的情报可能多数来自万花楼。派人刺探后,发现万花楼中女子多为杀手,楼中有一种酒能让人意识轻微模糊,且楼中常客有江湖各门各派的人,万花楼应该是东瀛的情报楼。”
万花楼并不是单指秦淮的万花楼,各地亦有万花楼,只是秦淮的万花楼是最早开张的。
如此想来,东瀛早在各地布下一张庞大的蛛网,现在是逐渐收网的时候了。
墨卿拎着空酒坛,望着一条街外那座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面上沉静。
今夜是万花楼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
如今的天下,山雨欲来风满楼,局势一触即发,很快就会开战了。
但墨卿依旧在想,她究竟想看到哪种结果。作为天下人眼中的魔教教主,常年被朝廷针锋相对的教派教主,她对东瀛入侵武林茧食天下一事,本该喜闻乐见坐山观虎斗,不该一而再再而三上心的。
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老管东瀛的意图,但一想到扶苏昼夜不息,只为不动声色拔出东瀛势力,维护武林平静,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一战备战,她便觉得该管。
月色冷冷落了下来,空酒坛被放在小几上,墨卿人已飘飘然掠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被风卷散的话——
“本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