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句就镇定得多。任意关系的两个人之间,大概都有个此消彼长的意思, 她不愿意这样形容,但似乎也只能说,这一刻,占上风的是她。
无论他看上去多冷多凶。
朱成钧不信,他明明已经看见她眼底漾开的波纹了,像清澈的湖水被微风拂过,还跟他抵赖。
脸都不红地。
“你——”
“郡王爷,皇上命您进去。”一个内侍小跑着出来传唤。
有这一声,可知皇帝是真的醒了,那别的一切都要朝后放。
朱成钧收了话头,跟在他后面往里走。
里间,皇帝躺在龙榻上,已经听了老太监简短的汇报,知道了朱成钧带兵进京之事,因此一见到朱成钧进去,他劈头就问:“你带了多少兵马来?”
这一句快而气息浊弱,皇帝醒是醒了,但身体虚到了极致,说句话都很费劲。
朱成钧半跪下来行礼,道:“八百。”
“八——什么?”皇帝怀疑自己过分虚弱,以至于听力也不行了,“八百?咳——大同留守的兵马至少在五万之数,你就借到这么点?”
事实上朱成钧无权插手地方军政,但非常时期,皇帝哪里顾得上追究这个,巴不得他带来的兵马越多越好。
“没有借,我带的是我的仪卫,加上代王府的,能用的全部来了。”朱成钧想了一下又补充,“马不够,我只是去抢了点他们的马。”
皇帝脑袋昏沉,感觉随时又要晕过去——八百,带着八百个兵他就敢来勤王了!
而他用这么点人,还真的把朱英榕给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