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也真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朱成钧听她的呼吸不多久就变得悠长平缓,想到她连日奔波,明知他被诱骗出来,此地危险,仍旧毫不犹豫地带着十来个不中用的衙役就追来了,本已有点急躁的心情渐渐又变好了。
他安静了下来,伸手把她快低垂到胸前的头挪到自己肩膀上,然后也闭上了眼,但没睡,只是养起神来。
天渐渐亮了。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至少在朱成钧那里是这样,他若无其事地从坑里爬出来,又返身连拖带拽地把展见星弄上来——他伤到了脚,对气力终究有点影响,但主要还是展见星不惯攀高,饶是有个人在上面帮着,她仍爬得有点狼狈。
终于上来了,衣裳也皱巴得不像样,连忙先整理了一下。
整理好了,她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去:“九爷,我扶着你。”
朱成钧原已要举步走了,闻言顿时又把脚收了回去,然后把自己的重量分了些给她。
“你何必管我。”他挺惬意地靠着她,嘴上还要念叨她一下,“我要是瘸了,以后就烦不着你了,不是正趁了你的意。”
“”他这种惟妙惟肖的指责负心汉的语气哪学来的。展见星无力地道,“你乱说什么,谁想你瘸了。”
朱成钧突发奇想:“我要是真瘸了怎么办?”
展见星木了脸:“——给你报仇。”别的就别想了。
她扶着他,一边缓慢地走,一边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又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顺势转移道:“九爷,究竟是谁指使人把你骗到这里来,你心里有谱吗?”
昨晚她的思绪太混乱了,以至于居然没来得及追究这件本该十分要紧的事。
朱成钧道:“我七哥。”
展见星吃了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