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看着江云渡面上、颈上不规则的细长伤痕,又看到他身上遍布的破损和血渍,轻易猜到因受伤而昏沉时遭遇的险境。
“走吧。”沈苍轻声说,唇边有血迹不断淌下,嗓音沙哑,“别让我拖累你。”
沦落崖底,他们能活就是奇迹,江叶青外伤繁多,可见内力损耗之巨。
这里周围杳无人烟,没有内力傍身,还要带上他这个累赘,想逃出生天,只怕难上加难。
江云渡低头看他,轮廓分明的脸此刻更添三分冷硬,抿成一线的薄唇按捺着心底滚烫的焦灼,良久,才道:“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
沈苍轻笑。
笑声里,轻轻震颤的胸膛引动呼吸,他又咳了两声。
刺眼的血痕干了又新。
江云渡怀抱沈苍的双臂收拢绷紧,移开目光,看向他的双眼。
沈苍的眼总是漫不经心,虚弱至此,还是浅含笑意:“最后再叫我一声兄长吧。”
江云渡抿唇。
“你已许久不再叫我兄长。”沈苍含笑看他,“就当满足我最后的要求,好吗。”
“我不会叫你兄长。”
闻言,沈苍笑意敛起,只说:“也好。沈家对你有愧,我本不配做你的兄长。”
江云渡定定看他:“我说过,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
“什么?”
江云渡面色不改:“若你死在此地,我会杀了所有对你出手的人。”
沈苍皱眉,正要坐起身,伤势因此反复,他捂胸重咳出声。
按在身后的手掌向他输送着断断续续的内力,救人心切。
面前的这张脸神情冷漠,语气平淡,口中的话却杀伐无情。
“我说得出,便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