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地指着她:“你、你——”
“何人拦车?”楚沧月漠然平静的声音在车厢内淡淡响起。
陈白起在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后,眼睫微微轻颤了一下,有多少年了,她在另一个世界时便学着遗忘这个时代的事情,所有人的音容颜色,努力而顽强地活着。
虽然她也曾憧憬过或许有一日还有机会回到这个时代,但她不敢太过渴求,人对于努力过后只能听天命的事情,总该让自己过得平静而淡然,不然余生疯癫、失落、悲苦,她又该如何熬得过去啊。
她失控地朝他的方向上前了几步,但又理智地止步。
对他而言或许不过才过了半年的时间,而她却在另一个世界活了整整一辈子,她的心境改变了,也摸不清楚他如今对她是何心态。
拎着一束保存得完好的娇艳欲滴花捧,她昂首如柳绰约,风一般清铃的声音:“小女陈白起,久闻楚君赫赫威名,心生仰慕,料想君或许会途经此处,便心生迫切前来拦一拦,不知君可否出来一见?”
言辞恳切,不紧不迫。
她想,他倘若还怨恨着她,那她就慢慢来,用所有的时间来抚平他内心那些不平忿懑伤痛。
车厢内的楚沧月在听到“陈白起”三字时,身躯徒然一震,一只手按在车棂杆上,指头几近嵌入木中。
他猛地抬眸,眼神怔厉地射在车帘上,仿佛可能穿透这一层遮挡的虚妄,落在外面那个说话之人的身上。
是他已然疯癫不清醒了,导致产生了幻听?
一问一等,一怔一伤,双方一直这般沉默着僵峙许久,勋翟回头,有些不安地朝内询问:“……主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白起一开始期待的火热在这一段缄默中慢慢凉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