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长发飒过耳畔,刀刺入其肩窝,没入小半截,有一股淡淡的铁锈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陈白起猜测,他现在连痛觉都迟钝了,只怕是进行到了“幻”了,正当她欲撤刀刃时,一只骨节分明、美得像艺术品的手却紧紧握住了幻剑。

陈白起倏地抿唇时含住了一缕沾了血味的发丝,柔软的睫毛如钢刀犀利扬起。

明明只能在她手中操纵的幻剑,却犹如实体被巫马重羽把握,它在扭曲挣扎、一阵一阵地爆发着刺目如灼的光,时烈时黯,像被掐住脖颈的猛兽发出尖鸣。

陈白起撤不出,如何用力都一样,她朝巫马重羽望去,他亦正在看着她。

一双异色双瞳,如夜漆黑,月影重煌的银,混在这片浓重又绮丽诡和的芦苇湖中,是那样别致神秀的惊心动魄。

他唇色本就偏水色的淡,此番经历一番不知如何的折磨,更是偏了一种冷淡的白,但他的眼神却不受影响,静谧到残酷的狞:“陈芮,痛意有时倒是一种良药……”

轻淡的嗓音,比白色羽毛飘飘荡荡坠落碧落更轻渺无声。

陈白起一开始没听懂,直到见他跟疯了似的握住她的幻剑狠狠地朝她刺入的地方再深入几寸,血珠因激烈的力刀而溅到了她的面颊上,眼睑,与他的泛白的唇畔上……

那一抹白被染成了铅朱的猩红,微勾的弧度,令他那张脸一下殊丽妖异了起来。

“越痛,便越清醒。”

她眼珠子怔住地盯着他。

像在看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