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早春,东风解冻,河边垂柳泛起青的颜色,田府派人给她传来消息,说是她让办的事已行安排妥当,月中旬左右便可出发,知道她是个日理万机的人,孟尝君提前预告便是给她留足半月准备的时间,这份体贴之情倒也让陈白起记在心里了。
出发那早,陈白起并没有与孟尝君的车队一道出城,而是选择与他的队伍在泾川汇合,她孤身上路,做足了行程保密工作。
一望无际的麦田小道两旁,碧绿的麦苗一层叠一层,一阵骤风吹过,麦田里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绿色波浪,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沙沙响声,田间风景最是洗涤人心,不急着赶路的马车商队慢慢驶过土泥地,一路上十分平稳顺趟,悠闲自在。
倏地,前方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发出老长的嘶鸣,像是突遇什么事,本就慢行的队伍在半途停了下来。
这阵动静根本瞒不住中间那一辆珠鸾华贵马车上的人,而外面的队伍却对此也没有多余反应。
车厢一阵轻微的摇晃,孟尝君在一道身影飞快地跳入马车后,方搁下手上玉片捧卷,斜卧而靠软背的身形微挺直,随意抬眸,却在看到她这一身不同以往的打扮有些怔然。
她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今日却编了两条蓬松娇俏的辫子,以绿绸带婉出一股葳蕤清新的气息,发间缀着翩翩欲飞的蝴蝶,那张漂亮得过份的小脸上此时也稍作修饰,黑了,也粗糙了,乍一眼看去少了几分出尘惊艳,但底子在她的五官依旧精致美好,她穿了一件很符合她目前发饰妆容的淡绿罗裙,如一朵芙蕖出水,一个娉婷盈盈跃于纸上的侍女形象。
他失语:“这是……改行了?”
陈白起低头扯了扯垂于胸前的长辫子,颔首:“对啊,从今日起便给你当侍女。”
孟尝君闻言似来了趣味,魅惑长眸流光溢彩,笑道:“那好,做一个恭敬的神态给本君瞧瞧。”
陈白起从善如流,两手环拱,手背向外,向前推出后再收回至胸前,向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