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吩咐旁边留守的馆侍:“彦如,你去端一盆无烟炭过来。”

“喏。”

“右相可在偏厅稍作歇息,让彦如替你熨熨打湿的部位。”她井然有序地按排着一切。

知她一片好心,百里沛南自没有再推脱,向秦王一众告退后,随彦如去了偏厅处打整。

外面的风雪不知疲倦地刮着,没过多久大门再度被推开,又是一阵冷风卷入,檐下的灯笼被打得啪哒乱晃,室内的光从内洒向门外,隐约可见台阶跟街道都铺上一层层的白色“毯子”。

穿着渐变色斗篷的谢郢衣收伞与穿着蓑衣的巫长庭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掀开打湿滴着水珠的檐帽抖了抖,雪水滴落地面,谢郢衣恰恰一抬眸,便看到了正中央站着的陈白起,她含笑回眸看来,他表情有些怔忡,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她了。

他抿起嘴角,浅浅一笑,眼中明亮如星,他快步向她走过去,眼看快要触碰到她时,却被旁边的赢璟一步先挡下。

谢郢衣愣了一下,低下视线,认清眼前之人时,他神色收敛了,立即行礼:“见过秦王。”

“师公,外面的雪下大了吗?”小乖疑是问道。

陈白起是他的太傅,亦是先生,身为她夫君的谢郢衣自然也可以尊称一声“师公”。

谢郢衣回他道:“比先前大了不少。”

“那师公一身寒气,还是先在室内暖暖身子吧,太傅前两日有些清咳,忽地靠太近容易受寒。”他腼腆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