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的确承诺过他的。

作不作数?

她没有抗拒与推脱,一口果断应承道:“自然是作数的。”

她说过,当初的事无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都会为他负责,这个誓言永远不变。

得她亲口应承,相伯荀惑将一口气深纳入喉腹之中,再以一种极力克制的缓慢速度吐息出来。

他放开了她,并且还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那亲密无间的距离。

他知道她误会了那个“代价”,但没有关系,以后他会亲自告诉她,她要负责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陈三,我等你回来。”

不再是官令辞行,也不是“本相”自称,这代表是他相伯荀惑个人情感,他盼着她归来。

“再会。”

陈白起踏上轺车,最后一拱,向前来送行的一众谢辞,然后乘车辚辚而去。

青荧陵陂麦,窈窕桃李花,相伯荀惑一等人遥望着渐行渐远的青铜轺车与那一队轻便简装的队伍,各人神情都缄默而入神,蒙蒙光泽披散了晨起的雾意,与她乘座的车一并消失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