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说的话,他似想扯出一抹无所谓的淡然的笑容,但勉强了几下都做不到,最后丧气垂下了肩,苦笑道:“……也没什么不能提的,他没事,至少人还活着。”
姒四一意孤行非要留在稽婴身边当死士,这些年来他出生入死多次,姒姜怎么劝都劝不住他,在秦国率兵攻打齐国时,他在一次任务中遇上劲敌负了重伤。
稽婴倒也费了心思专程求来相伯荀惑替他医治伤势,可命是保住了,但武功尽废,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几度寻死。
姒姜当时既痛心亦感自责,他向姒四多次保证自己一定会找到办法来医治他,让他恢复如初。
但姒四却好似丧失了一切信心,他日日冷白着一张脸,如同幽灵一般失魂呆然地躺着,对他的任何劝慰都充耳不闻,甚至有时候见到他还会歇斯底里折磨自己。
姒姜知道,他一直都排斥他这个兄长,在“陈娇娘”死后,甚至是恨他、怨他,如今他又受此重创,只怕更是不愿意见到他。
他心中苦涩不已,也不敢去刺激他,是以并没有陪伴在他身边。
却不想,某一日,姒四失踪了。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秦国,至此不知所踪。
他只留了一支竹简——不必追来,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但姒四只愿此生,与兄长你……永不复见。
当姒姜拿起这支竹简、看清他留给自己的内容时,指尖节掐得泛白,他神色好似大病一场似的怆然,眼角湿润,迷惘失神的双眸显出内心的哀痛。
他当真走得如此决绝?
……姒姜此时清晰的知道,他连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