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伯先生让她帮忙端着那一盆烤羊腿,也不知他为何不放在席上,莫不是怕被人偷食了?

然后他撩袍蹲在湖边,取出一块干净的素色帕子浸湿,水光、月光与灯光,他半张脸介于各种流溢之下,好看得令人目眩神迷。

她有些失神地盯着他。

他起身,一无所察地走近她。

他瞥了一眼她的双手,很是礼貌地询问道:“你端着东西不方便,我替你擦擦脸吧。”

陈白起经凉风一吹,神智回笼,她道:“我可以……”

相伯先生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可以,因为你瞧不见,或许是你方才烤了肉,脸上有一块熏黑的痕迹。”

一面若无其事地说着谎,一面弯下身,他捏着一块湿帕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小脸,她肤质很好,没有一丝杂质,他问她:“太傅今日可有上妆?”

她从不上妆,她稍避了避:“并无。”

看起来十分单纯且平静地替人家小姑娘擦脸的相伯先生,实际心思有些浮躁,像被对方口中无意识呼的酒气熏晕脑,他忽然想到,酒好似有记载称清圣浊贤。

世人亦常称酒可助兴。

他平日并不饮酒。

今夜亦没有破例。

但他的心神却有些迷失。

他停下擦拭的动作,密匝的睫毛轻轻一掀,横波眸仁似有着对无知少女的蛊惑,他对她道:“陈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