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来秦国这么久了,在这些朝臣面前也只开过两次口。

一是跟先秦王赢稷要了太傅之位。

还有这一次,则是与众望所归的沛南山长、相伯先生争这监国之职。

她知道,她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安份守纪、沉默寡言,如今大放厥词,他们愤怒她是一条不会喊的狗突然咬人了,不过那是因为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她乐意他们忽略她,让她安静地听取众官议会之长,学习为官之道。

但实则,她的野心一直都在,她等的、要的,便是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要论实打实的政绩奉献,她自比不上劳苦功高的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所以要想在高人面前拔尖,她唯一占优势的,那就是她行事不用依仗秦国借力。

“你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监国岂是你此等女子可做的!”

“陈芮,你为太傅已是古今破例,你还不知足,非要吾秦国再次贻笑大方于九州方肯罢休吗?!”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顾忌,也不再掩饰,他们怒不可遏地以最大恶意来诋毁、羞辱于她,想借此打消她的痴心妄想。

可以说,一开始她这个太傅在他们眼中,便是一不值。

陈白起很冷静,面对这些怒目不屑而视的人,她也没有急赤白脸上前与他们争辩,只等他们一股气都说完了,她才施施然一笑。

她一步踏前,笑意敛住。

“资格?我既为秦国三公,先王认,宗庙认,这天下再如何耻笑于我,但他们亦认,既是如此,我陈芮为何不能一争这监国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