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伯着一件白缎暗飞鱼长袍,腰身细长,墨缎一般长发披于身后,眉眼比之那檐下素雪更加无暇绝色。
衫袍拂扫过花间枝伸出的姹紫嫣红,他道:“百里沛南应下了?”
“应下了。”
相伯讶然了一下,他凝眸望向一处,慢慢道:“这倒不像他了。不是常有人作文章说文人迂腐,这话倒也没有说错,书读得多的人,常常人便会守着某种底线,尤其固执,不行那违心之事。他应了……只怕这因是在他要离间之人的身上了。”
什么因?
廷卫不解:“是他与那后卿?”
“或者是他与那个神秘小姑子呢。”相伯笑道。
廷卫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左相面前就是一个不带脑子出门的人,左相的话他常常都理解不了,于是他尴尬笑了一下,也不再继续秀智商了,而是问起另一件事:“右相,他后卿为何会亲自来秦送人,他是不是还另有目的?”
相伯提及后卿,脚步停了下来,他道:“他的心思一向沉,有目的也不出奇,在他还在咸阳时,多派人盯着。”
“下属知道。说来……监视的人看到那陈芮与后卿相继出门,似往南塔那边的灯辉夜市去,右相可要去看看?”
相伯想了一下,道:“亦好。”
——
夜幕下的秦世盛景,水流月光,水涓涓而流过拱桥,木兰轻舟,看着河畔两旁灯火盈树,笙歌迭奏,陈白起站在船头听着船夫给她讲着咸阳这个季节哪里有好玩好吃的。
巫长庭也站在她的旁边,他这张丑颜无人问津,而陈孛则嫌别人看他的异样眼光,宁愿坐在船仓里烤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