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看着他。

“凭阁下的能力,我相信不拿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作为盾牌,亦可全身而退,但相反,若是当真伤着大公子,只怕赵相国与秦国才谈好的条件便因筹码的损伤而功亏一篑。”

百里沛南回视着她,他的眼神不带压迫感,语调清润,似春风化雨,素手掬起一捧青烟,一言一词逐渐溶化人心底的围墙。

陈白起依旧看着他,眼中有着奇怪又令人看不懂的东西,她道:“我从未想拿小乖来当盾牌,我没有放手,只是想再陪他玩一会儿,我不会伤着他的。”

她说得那样诚挚,诚挚的都令人无法怀疑她在狡辩。

而莫荆闻言牙糟咬牙。

果然是拿他在玩啊,她在瞧不起谁!

百里沛南见她这样说,沉默了一下。

陈白起又道:“他以前还好,可自从我带了他,他便开始娇气不爱别人抱他了,我有时候想撒手休息一下都不行,若我就这样将他交给别人,他会哭的。”

陈白起提起怀中孩子便下意识放轻声音,那温软含笑的声音传到殿中每一个听众在耳中。

她低下头,手指轻抚他嫩得跟块豆腐一样的小脸:“他会一直哭的……”

她见小乖张开嘴,肉呼呼的小手抓到她的一根手指便要往嘴里塞,她抽出手,然后将手掌轻放在他的眼上。

“小乖,该睡觉觉了,乖。”

小乖摇头,想抓开她的手,明显不想睡,还想跟她玩飞飞。

陈白起这一次却没有依他,她喉中轻哼着一道童谣,一面用巫力温和地安抚着小小的身体,一面轻摇晃着哄他睡。

慢慢地,他松开了小手,睫毛眨在她的掌上,合上眼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