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郢衣已经知道陈白起让他来做什么了,为一个中了殒命的人救治,哪怕一时解不了毒,亦希望能令他能撑下去。

勋翟并不是一个听人一面之辞便信服之人,但一来这两人确有一番上佳风骨令人信服,再加上他们提到是受先前那位救了主公的侠女所托前来,心中的秤不由得偏了七成。

“如此,便请。”

他引路在前。

陈白起安静地跟随在他们其后,目不斜视,来到一间碑风亭前,亭子四面落了帘子,外面的寒风吹打着帘子啪嗒啪嗒作响,时尔有一股暖热之风从亭中吹来,想来亭中定是烧了炭火取暖。

众人停在亭子前,只有勋翟与谢郢衣两人入内。

在帘子掀开之时,陈白起抬眸看了一眼楚沧月,他依旧没有醒来,人躺在一张被褥上,从她的视线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垂放的双手与霜雪颜色的头发……

“谢郢衣,他身体怎么样?”

她用巫族独有的暗语问他。

正在诊脉的谢郢衣闻言一僵,心底不由得疑惑不解,为什么他总感觉她对这个人的态度不同,她是怎样的人,他虽说并不了解得很深,却也知道,她并非一个随心所欲之人,她所行之事看似散漫,却是像写在篆录本上的字迹,每一步都在心中描述清晰。

她跟他提过要离开,并且说过一些安排,但都与眼下的事情无关。

这突出其来的改变,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要说她对楚灵王,说有情不像,说无情……亦不像。

至少,她不想他死。

他诊脉后,声音不高不低地在亭子内响起:“殒命为三重,眼下已即将行至三重,五脏俱焚,死脉已现,九

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