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迈入房中,围在榻边的人都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到她时目光不由自主移向她手上正端着的冒着热气的碗中,而后又随意地挪开了视线。
显然对他们而言此刻这碗粥的作用不大,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陈白起清泠泠的眸子抬眼,看见谢郢衣状态的确不太好,那张冷玉般净欄的脸失了原有的光彩,萎靡不振,面颊水粉的红意尽褪,整张脸呈现一种乌紫色。
她一靠近,其它人都移开了些位置,对着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压抑而沉默。
“饿了吗?”她问。
谢郢衣已经醒了,他呼吸微弱,但精神看起来却好了些,看到她来了,伸出了手。
其它人无计可施地等了一天,期间不断地替换浸了凉水的布巾替他覆头降温,但烧还是一点都没有退。
他们都急得坐立不安,倒是她镇定得很。
谁都不愿谢楠衣出事,他已不自不觉地成为了木家军的定心丸,秦柬他们在见识过他在术数政见方面无与伦比的学识,都拿他当金大腿在抱,他是他们的方向,是他们的决策。
出了那个巴掌大的小镇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的眼界有多狭小,这世间远比他们认为的要辽阔,可他们显然没有能应对这样辽阔世间的手段与见识。
所以“谢楠衣”此刻出事,他们才会这样慌乱,失去他,他们连下一步迈出哪一步都要踌躇,行差踏错的后果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可以说在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遇上了谢楠衣上一种幸运,但这种“幸运”若最终又失去了,他们却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种恐慌无法诉说,却始终萦绕于头。
谢郢衣此时烧得心火旺,手脚又冰冷刺骨,所以并没有胃口,可听说这是她亲自熬了许久的一番心意,便张了张干脱皮了的唇,道:“……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