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与眼前这个几乎完整的“她”相比,“白马子芮”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少而无能,她渴望强大、也渴望摆脱心底的自卑怯懦。

“我……我会消失吗?”她低下头,纤白手指纠结地掐着衣角。

“你便是我,你回归于我,不过是回归于家罢了。”陈白起道。

“白马子芮”抬起头来看着她,桃花眸沁着水光,朦胧幽弱,对她而言,从黑暗之中苏醒的陈白起就像一道光,像一个安稳的港湾,吸引着孤魂独魄的她不断地想要靠近,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本能。

她扯开嘴角,终于笑了一下,弱弱地,像蜉蝣之光,想向光源爬进。

但被困在黑色的薄膜当中,她支楞着双臂,捶打撕撞,却始终踏不出那一步。

陈白起瞥了一眼那困住她一魂一魄的“障碍”,眸光粹了层冰,她走上前,将掌手贴在那透灰黑色的膜上……

哐咣……

像是玻璃被砸碎的清脆声音,那不属于陈白起精神世界的隔膜一切支离粉碎了。

“白马子芮“深吸一口气,感觉一直缠绕在她身上的暗黑悲观情绪一扫而空,她面上扬起一抹苍白却惊喜的稚蕊笑容,像雪花一样干净纯净。

“我、我好像不痛了……“

头不痛、心不痛、身体也不痛了,她好久好久都没有感觉自己这样轻松过了。

听到她这句近乎哽咽的嗌语,陈白起怔了一下,柔下声音:“让你独自撑这么久,辛苦你了。接下来,一切都交还给我吧。”

陈白起张开双臂,无边的风吹动她水韵扬动的衣袍飞起,“白马子芮”含着笑,颔首一下,然后身体像一缕无重量的轻烟一般,扑入了她的怀中,两人融合为一。

——

另一头,在长生顶上所有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巫族人看来,本来瞄着要追杀白马子啻、狂暴嗜杀的“白马子芮“的动作嘎然而止,而那原本激怒如蜂巢般出动的巫蝶也扇动着幽暗的翅膀,像鳞片一样一片片地依覆在了她的身上,久久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