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白起望着他时,白马子啻亦在打量她,如今的她换了一身白色兔裘濡裙,小脸上了妆,气色有了许多,细绒毛皮镶在袖口衣缘作出锋,还有半截式露指的薄质锦绣手套,桃花眼润润地,沁着水,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无辜感,看起来像只憨头憨脑在林间迷路的小白兔。

再一次,白马子啻怀疑眼前这个少女,究竟是不是他从巫族那里抢来的那个人。

看起来如此痴傻、懵懂……软绵的人,到底凭哪一点可以带领巫族覆灭他南昭国?

白马子啻眸色如海色深晦,他拉着她登上一座铜鹿高台之上,拔地数十米,风扬

万里,街道巷尾,路径纵横,可远观整座古老陈旧城池的布局。

高处不胜寒,冷冽的风吹着他们的发与衣翻扬起来,他让她面朝前方,双臂环过她胸前,将她压制在怀中,迫使她顺着他的方向抬起头,他指着不远处一座广场上的雕塑问她:“我的好阿芮,告诉阿兄,那是什么?”

陈白起动弹不得,她是个体力渣,自然是无法反抗他的,于是,她冷静下来,顺着他的手方向看去。

那边有一个小型坊市,旁边修了一个呈月牙型的广场,广场从她这边看去十分宏伟,用三色砖砌的阶梯十六级,顶上楼台引流水环绕勾边呈弯月,与之交错的五条过道交错呈星芒,而月与星头尾互相呼应连接成平台渡水,而平台上什么都没有摆设,只矗立着一座石像。

与周围年久灰淡的建筑群完全不同,这个广场一看便是近年斥重金建造完成的,而正中央那座石像雕像似人非人,有人的身形,但无脸无手脚,周身浮雕着许多繁琐的图样,虽然看起来怪异,但由于雕刻师的技艺高超,令石像有种超脱人类认知范畴的神秘、深奥玄妙之感。

陈白起一时不由得看入神了,白马子啻便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可认得它?”

“我……”她想说认不得,可是脑中却莫名有印象,像是一种植进脑子里的种子,虽还没有发芽生长,却已深深地扎在土里,它叫——

“圣巫!”

她脱口而出。

而白马子啻眼底急速地划过一道光,玉白面容覆上一笼阴影,然后道:“那你可知它代表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