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阿姆……便是巫族的人。”
陈白起想过很多他可能讲出的内容,但偏偏他讲的话仍旧让她的表情空白了一下,她像从另一次元醒来,眸色有几分飘拂道:“你是说……陈娇娘的阿姆是巫族的人?”
巨不解女郎为何要将自己的如今(陈焕仙)与曾经的自己(陈娇娘)区分得如此明白,连“我”都不自称了,直接称其名,但这个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道:“这件事情,巨所知不详,只有陈家主才能解答女郎的疑问。”
“那你是从何而知的?”陈白起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巨是一个沉默寡言惯了的人,以往跟在陈娇娘身边,就像一条忠犬似的,她指哪他打哪,根本不需要用口齿来行世。
但这些年来他在狄戎,身负要职,走哪儿都跟着一帮需要他指挥调遣的人,哪怕再不愿意讲话,也渐渐摆脱了以往的嘴笨少言的状态。
但是有一点还是没变,他讲话尽量简短而精准,就像给下面的兵下达命令一样。
“巨曾有一次无意间碰见家主喝醉,一路摇摇晃晃地趴跪在一座孤坟前哭诉……他让女郎的阿姆泉下有知,保佑你,他又讲夫人是巫族的人,不该死于横命,又讲女郎是他的女儿,不该与巫族的人有牵扯……”
他顿了一下,似不习惯一下讲这么多话,最后像总结一样吐出一句:“巫族乃祸端,不该存于世……这是家主曾讲过的一句话。”
陈白起摸了摸额头,思绪有些混乱。
她其实并不知道“陈娇娘”阿姆的祭日是哪一天,更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在陈孛放浪行骸的那段日子了,原身“陈娇娘”由于年幼便没了母亲,因此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反而一门心思与陈孛的那些妾娘斗智斗勇,后来又一心扑在暗恋姐夫的道路上一去不归,而陈孛也不知是有意还有无意鲜少提过“陈娇娘”阿姆的事情,甚至连拜祭都不曾带她去过,因此“陈娇娘”对她的阿姆的过往来历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