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佝偻着背,像一个石头做的巨人似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汉子充耳未闻,他两眼盯着地面,撒下一大片黑影。

“你能放了我吗?”郸芸娘不带希望地问他。

他还是没有反应。

郸芸娘失望地垂下睫毛:“你个傻子,真的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吗?”

郸芸娘滑落在地,泪水冲刷着脸上的污渍,她终于忍不住抚脸哭泣道:“我不想死……”

这时,那黑皮汉子转过了头,盯着她,似疑惑又似不确定地喊出了两个字——女郎。

“黑、巨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偶尔总会傻傻地望着我喊一声女郎。”

女郎?

陈白起微微蜷缩的指尖一颤。

然后用力地盯着郸芸娘的脸,忽然一震。

难怪之前一直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眼熟……

郸芸娘讲起与巨的相识过程倒将伤感的情绪冲淡了不少,她道:“我见他待我态度与常人不同,便有一日夜里趁人都睡着了便再次央求他救我,当时他没什么表情,只看了我一眼便掉头走了,那时我以为……我以为他真只是个傻子,或许根本不懂我在讲什么,到时我当真绝望了,可却没想到,又过了没几日,他竟然趁着贩子头他们找卖家商谈时,不知从哪儿独自找来一板石斧劈开了木笼子,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