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韫静看他们三人闹腾,也不催促,他知道娇娘……哦,不,如今该是白起从来便不似一般姑子,她生得一副铁骨柔情的心肠,软时不若妇人之仁,硬时堪比安忍之怀。

她既胸有城府,他自不便过多干涉。

“焕仙,孟尝君已上左辕轺车,秦王则坐王车,稽婴与相伯先生随跟其后,你打算跟随哪方进城?”沛南山长走过来问。

沛南山长换了一件天青色郁金滚边长袍,服饰的衣褶流畅,长身玉立,他宽额丰颐,容貌端庄秀美,神情慈爱详和,便是不笑亦觉慈悲肃穆。

他走来时,长袖摆动,衣袂拂拂,便如同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陈白起迎上前,向着沛南山长行师礼后,又向他身后的张仪、乐颐行礼敬,最后再与卫溪微笑颔首之后,方道:“山长与二师代表樾麓自当受魏礼遇安排,而焕仙等属齐国使臣行类,虽依仗秦王威仪进都城,可也不能忘了身份,便跟随队伍后边吧。”

沛南山长缄默了一下。

他问这话也是在试探陈白起是否有另投明主的意思,但显然,陈白起是铁了一颗心明珠暗投,宁肯跟着孟尝君吃糟糠,也不随着赢稷享荣华,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赢稷他们对她的颀赏。

张仪端着一张冷笑话的脸建议道:“不上前露露脸?”

“露什么脸,我可没什么政绩跟声望可以拿出来露脸。”陈白起如实道。

张仪顿时哑言,乐颐笑则道:“可这秦王似乎很看重你,你完全可以顺风腾云而上啊。”

陈白起敬谢不敏地摆手道:“弟子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们于后边潜伏,说不定还能够多探听些盟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