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扬袖,将其抛掷于案几台面,只听骨碌几声撞击滚动,然后他定睛一看,再掐指一算,顿时眼神一震。

破煞,千机变。

他的命煞、他的命格竟真的变了……

相伯先生喉中一紧,目光像胶着在筮石上一般,其中波光不断地动荡着,身形却如同僵化的石雕一般,久久一动不动。

等陈白起换好一身蓝白交领道袍出来时,相伯先生却已恢复了平静,至少面目上如此。

他抬头看向陈白起时,表情微讶了一下。

只见少年穿上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同样一件衣服穿在南烛身上只觉合身正派,但穿在陈焕仙身上却是风流韵致,色转皎然。

果然穿衣亦要看脸,衣托容,而颜衬衣。

陈白起在看到低着头的相伯先生自案几抬头那一瞬,亦不由得停驻下脚步,眸色一深。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相伯先生一下变得十分陌生了。

他那潋滟若秋波的眼中是什么,太深太深了,她看不懂也看不穿,但她却莫名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在无意识中唤醒了一头受伤蛰伏于森林的危险凶兽。

这还是她一次在相伯先生身上感受到,那与后卿同出一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