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微笑以对,并没有立即接话。

南月收回视线,第一次正正当当地看着陈白起,他郑重道:“你说在怕死前,先要努力求生,我觉得这句话很好。”

陈白起见他这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一笑,她像鼓励一个晚辈一样拍了拍他的肩。

“你这算是所问非答吗?”

“不。”南月摇头,黑俊少年那一双狭长的黑眼闪过一些什么:“我原本其实挺茫然的,我们墨辨日渐凋零,到了眼下根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前辈与老墨只懂一心研究学术,他们考虑不来太过复杂的现实,但我却知道,若继续下去,摆在墨辨的前是死路退亦是死路,甚至……对这次的争夺钜子令,我、我其实并没有多少信心。”

他看着陈白起,少年的目光很认真,认真到决然:“可刚才,我忽然领悟了,我还并没有走到绝路,在怕死之前,我先要努力救生,而非只顾着恐惧与畏缩。”

陈白起听了他这一番话后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漆黑澄清的瞳仁静静地看了他良久。

就在姒四以为陈白起会趁机对着南月再多讲一些“心灵鸡汤”来给他洗脑时,她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他道:“四儿,你且瞧瞧,人家南月的觉悟多高啊,同样一句话,你默然以对,他对感悟颇深,你与他的悟性着实差远了。”

姒四先是一怔,莫名其妙,但接着,便怒了。

“他有觉悟关我何事?你……你拿他与我比作甚?”

还有这个“四儿”是个什么鬼!她当她在唤小猫小狗啊。

陈白起这时又转过头,又对一脸发懵的南月无奈道:“我这随侍的脾气一贯被我宠得有些大,希望月弟莫要与他计较。”

南月、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