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噗了一口湖水,额前的湿发爬满了脸,也没有时间更腾不出手来抹掉,她眨开湿辘辘的眼睛,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远处,最后放在飘浮在水面,手持弯刀寒光森森的“枭”部队身上。

这远处有飞箭,天上又开始砸落铁流弹,近处更被一郡水性极佳的“枭”部队包抄了,更重要的是武力逆天的赢稷偏偏为了救她而受了重伤,轻易不能够动武,一时之间他们简直就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墨家,让他们对你这样的赶尽杀绝啊?”陈白起回过头,看着她背上的赢稷一脸痛心疾首地问道。

赢稷一噎,半晌方状似疑惑道:“孤这样一个弑父杀弟的篡位者,在秦国民众心目中,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陈白起一下被反噎住了。

可见他这等危险存亡的时刻还有心情自嘲玩笑,不知为何,之前绷如满弦的心倒是亦放松了几分。

“等我们今日能活着逃过这一劫后,这笔无中生有的冤帐,我们定得好好与墨家与这天下一并算一算!”陈白起义愤填膺道。

而赢稷轻咳嗽一声,拿眼深深地看着她。

“你不怕?”

他忽然意味不明地问道。

“怕什么?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此话一出,陈白起都快被自己的高风亮节、大义凛然给感动哭了。

但赢稷听后却是呆了半晌。

直到陈白起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很直接的话,问她怕不怕死,而非她前后承接所想,怕不怕与他这等“祸国殃民”的暴君站在同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