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谖瘦长的脸上露出一丝急色与真诚,他道:“你若不信,我可……”

“他必须死!”沛南山长遽然出声,却果然直接,明显不欲与他废话。

竟如此油盐不进,他孟尝君是杀了他全家,还是灭了他全族!

冯谖猛瞠炬目,气得鼻歪嘴斜,声大如雷咆哮:“是为何故!”

何故定要执意抓着孟尝君不放!

“可知为何?”沛南山长望向他,目光不似往日那般温凉清澈,而是渐渐染上一层郁色:“他孟尝君从来行事风格乃果杀狠绝,他一心意欲窃国,此乃叛国之贼,我虽非齐人,却受齐庇佑多年,只当以此权衡以报其恩,除其国之一害,更甚至……若今日他活着,这整个漕城只怕都将会沦为他迁怒下的牺牲品,我深知他秉性,我若不杀他,难不成就等着这一城之人最终拿来给他泄愤?”

他的背叛跟挟持誓必令孟尝君恼怒成恨,而若当他得知漕城一事只为楚、蔡、燕三国的设计,他被趋为踏路之石,被暗杀、被算计,种种一切定会令他不惜一切坑杀掉所有知情之人。

他百里沛南倘如是必死之身,那便带着他一块儿离世,权当为齐、为齐国百姓尽最后一点善意。

冯谖等人哑声,只因他们也知若孟尝君得知真相,的确会做出这种事情。

“住手!我定会劝阻主公——”冯谖看向百里沛南剑下的孟尝君,他双目呆滞平静,只有本能反应,对于此时此刻的场面并没有半分反应,就像一尊石塑雕像,也不知百里沛南对他施了什么手段令他变成这种游离神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