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出帐篷,面便浸入了黑夜的深沉,一抬眼,便见不远处旗杆处,夜色凉如水,正洽似站在那里的沛南山长一般。

他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冬野的寒霜将他南秀清润的轮廓覆上一层冷硬黯淡。

莫荆一双黑巍巍的眼眸看着他。

沛南山长的目光幽长而向浅。

两厢对视,莫荆最终,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像是早知这种结果,沛南山长被冻僵的睫毛颤了一下,遂,笑了,他站在无光照的阴影之下,笑意沁入了寒意与夜色的缠绕,有一种近于惨淡飘芜的颜色。

然后,他便转身离去。

而莫荆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良久,方有一声叹息留在了这片静谧的黑夜当中。

——

翌日,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

陈白起在一阵头昏脑涨中醒来了。

昨夜,后卿将她丢下后,她便抱着腿蜷缩成一团,便靠在火盆旁睡着了。

后来火盆炭火在后半夜便熄了,她有些冷得睡不着,万籁寂静,天空一片墨蓝深垠,她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终被这一阵寒流给彻底冻醒了。

见天亮了,她便起来了,却发现额头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