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猜过,这人或许与孟尝君有什么隙罅,便借着她这事来报复,也或者他其实是敌派之人的卧底,瞧见她有问题不说,留下一个隐患,是故意想坑害孟尝君。

可现在她却有了别的想法。

想当初孟尝君对此人的态度,隐含尊敬,不似对待一般下属随意,他称他为先生,且十分信任他的医术,莫不是,这人便是相伯先生?

可就算他是相伯先生,他又不知道她是陈娇娘,为何在帮她?

赢稷与孟尝君正谈合作,接道理相伯先生没理由来坑害孟尝君,那么原因只能出在……她身上。

她有什么理由……让相伯先生帮她,她跟他,没见过……额!等等,他们好像是见过的!

她眉心轻耸,暗吁一口气息。

蓦然醒悟,陈白起知道原因了。

之前在樾麓的竹菀他们是见过的,那时她受伤从“陈焕仙”变成女子,慌不择路下撞见过了他与赢稷,只怕那时候他便是记住了她,他与她,倒有些小纠葛,不知他作何所想,所以才会帮她隐瞒下来。

解开心中的一个疑团,陈白起便继续打起精神来,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

“先生,您觉得这个孟尝君上位,会对咱们赵国更好吗?”婆娑勾了勾发尾,咧嘴甜笑道。

“先生”衣袖迎风鼓动猎猎,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月朦胧,那被溢流的光泽沾染的巧夺天宫的轮廓,烟波不动影沉沉,清秋月下,月皎万顷霜,他鸦羽长睫郦然清晰,眸似玉碗深忱潭底白。

“他若死了,齐便迟早为楚吞没,这于赵并无任何好处,再说,孟尝君此人不简单,也没有那么容易死。”

婆娑听得点头,他挠了挠眼睫,挑眉道:“所以先生,谁那么大手笔请了这刺客盟的高手来?”

“此事你便不必理会了,只需记得,此番目的只为一人……”

提到这事,婆娑便愁了:“我会加紧监视他的,可若是他……不肯跟我等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