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胆敢在此喧哗闹事!难道不知此地乃薛公驻扎之营?”魏腌一手掩帕,一手举起一柄长刀,狠冽地砍向地面,刀速很快,破风发出嗡嗡搅动空气震响的声响,只闻砰地一声炸响,顿时石面龟裂碎裂成几大块。
看到这般威力的一刀,想到倘若这一刀是砍在人身上……正来还在推挤叫哮的城民一时便鸦雀无声,都一怔一怔地,像被吓坏的鹌鹑一样,眼露惊惶。
这时,人群后一道声音却并无惧怕,甚至是理直气壮地气愤高声大吼道:“你们昨夜不仅杀害了神使,还将祭天的人都给杀了,简直天理不容,你们全都会受报应的!”
“你们只顾自己痛快,却不知道昨夜只将祭品送上天,我等便不会再得这怪病了,不用再日日夜夜啼哭痛苦了,如今你害得我等再无安宁之日,我等便是死,亦要拖你等一块儿下地狱。”
“漕城的祸端便是你们惹来的,你们害了我等,如今还想赶尽杀绝啊……”
一道一道不同嗓音的声音穿插在民众身后,一句一句地挑拨起他们内心的激愤与仇恨,悲伤与痛苦,所有方才害怕的人一下被惊醒了,他们赤红着眼,一张张被肿包恶瘤折磨得枯瘦苍白的脸悲痛万分,都捂脸痛哭。
陈白起目光极速地在人群当中捕捉着,听着周围哭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很快便湮没了一开始声张的声音,她沉下眸,便想上前,却被孟尝君倏地一下抓紧。
陈白起看向他。
而他却看向不远处的沛南山长,唇抿一丝微笑,桃花眸微弯,甚至是有些彬彬有礼地道:“沛南山长,接下来,便劳你出面了。”
他特地请这些樾麓书院的师生来,可不是为了来一趟游山玩水冒险来的,而是为了能够用他们这张被称为齐国最佳道德模范的“嘴”来教化这群是非不分的愚民,否则一开始,他便直接用武力镇压即可,何必大费周折。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善心之人,他这么做也自有他的目的与想法。
沛南山长闻言,朝他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