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宣一愣,表情像哑住了一样,顿了半晌方答:“学生……姜宣。”

姜宣是何人,徐师焉能不知,徐师的问话实则是在指责,亦是在点明一样,哪怕姜宣乃齐国公子,既求学于樾麓书院,那他在徐师面前便只是一名学生,不可以公子之势而先声夺人,实该秉承尊师重道之授业之礼。

当学生的如此当众反驳师长,无论理由是否正当,便是一种不尊重,一种欺上的行为。

姜宣一时冲动,一醒神自知自错,便即刻缄声不言,静候徐师的指责批评。

堂上一片落针有声,唯有空气挪动着阳光寸寸漫入堂内。

“姜宣啊,你既认为我之道太过严厉,便是不苟同,那你且辩辩‘子’之话有何不妥?”

徐师终于说话了,但他却没有借此大肆发飙,反而冷静下来,他捋了捋须,抖动宽袖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

姜宣这下算是彻底被徐师堵得哑口无言了。

这“子”,指是的便孔子,这孔圣人所说的话儒学派谁敢辩驳?

刘师看了沛南山长一眼,低声道:“徐师太过了。”

沛南山长道:“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

刘师乍一听这话无错,但深一思,却又品出另一种是非来。

山长称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有“此事”必有“另一事”,这样说来,莫不是沛南山长认为徐邈方才当众怒责陈焕仙却是“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