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不知这下方少年是如何得罪了角楼那人,方在最后大举获胜的时刻,被狠狠拉下神坛跌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陈白起的内心是极其平静,甚至是对这结果早了然于胸。

她只是意外,这后卿不在他赵国兴风作浪,怎么会有闲心出现在樾麓书院的登高台来物色“门人”。

老实说,她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卿这人其智近妖,再加上她曾戴着“残缺的面谱”伪装的形象被他拆穿过一次,难保她一时不慎在他的面前暴露了。

哪怕她的确已经变成了“陈焕仙”,她骨子里却还是陈白起,她可以在他面前伪装一时,却不愿意委屈自己这样长久伪装,更不想多惹是非,惹来这等麻烦之人的怀疑。

“焕仙之腿,的确如贵人所言,骏马能历险,焕仙不能,坚车能载重,焕仙不能,渡河更是为难,是以贵人之言,焕仙虚心接受,然,焕仙非马非车非舟,世界之大,繁事居多,自有我显通之处。”陈白起大方一拱手,接受了后卿的全部嘲弄,并以一种风趣却不失风骨的面貌。

说完,她便安静地退于后方,不再显眼于人前。

角楼之人闻言,却是沉默了片刻。

底下的士子却一个个诧异地看向陈白起,这一刻,他们竟觉得上天竟让这样的少年瘸了一条腿,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但下一秒,他们又暗自呸呸呸,唾弃自己竟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力。

楼上的斋家居阴氏郎君一直关注着底下的“陈焕仙”,他在听到陈白起轻松说出“焕仙之腿,的确如贵人所言,骏马能历险,焕仙不能,坚车能载重,焕仙不能,渡河更是为难”竟觉心中被刺痛了。

凡事爱好乐器之人,内心都十分纤细敏感,因此,他认为他能懂得下方那白壁微瑕的少年语气越轻松,实则心中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