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时,他并无察觉,他眼中猩红一闪而逝,转瞬便恢复了如常。

“主公,夜寒霜重,休歇此处可担心染上风寒。”孙鞅不知何时在楚沧月身后,替他披了一件厚裘大衣。

揉着肿涨的额际,公子沧月心讶自己酒量何时如此之差,竟会醉得不省人事,他道:“让先生累事了,昨日贪怀,多饮了些。”

孙鞅笑斜睨他布置的两只酒爵与早已熄灭炭火冰冷的酒壶,似笑了一下:“这酒有时倒是助兴之好物,可若贪杯,却是会……害人不浅啊。”

公子沧月只当孙先生在教导,只颔首应了一下,并无察觉其它。

“见方公子睡梦中紧皱眉头,可是近日朝政忧心过重?”孙鞅关切问道。

公子沧月动作顿了一下,他目光似幽幽扬扬地望向覆上一层细碎鱼鳞金光的湖面,眼底闪过一丝撼动,却是淡声道:“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孙鞅用心地听着,听到一半,却见他只说做了一个噩梦,是一个怎么样的什么噩梦却不说了。

“是什么噩梦?”他盯着公子沧月的侧面,忍不住追问道。

公子沧月只专注盯着湖面,却是缄默不语。

是一个什么样的噩梦呢?

他指尖一颤,回想起那个梦境,至今他尤觉四肢百髓的寒意久久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