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谁对谁错,但事情走到如今这种地步,已经不是谁对谁错能够解释得通得了。

楚衍突然抬头,他红着眼,怒声道:“就因为父王很坏,所以人人都想杀他,对吗?”

陈白起没有被他突出其来的怒意惊到,她很冷静地与他对视,字句咬得很清晰,力求让他能够听明白听懂:“你父王对你好,他死了你会愤怒,会想报仇,会想杀掉那个害你父王的人,那么反过来,你父王祸害杀掉了多少无辜人的生命,他们亦有亲人同胞,他们亦会愤怒,亦会想报仇,亦会想杀掉你父王,这有何不对?”

她的反问谒问令楚衍的怒意一下便凝窒住了。

见他就像失去了撩牙的小老虎,又可怜又可悲,陈白起缓下神色,叹声一声道:“但于你而言,这些都不是令你失去父王的理由,对吗?所以,我方说,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楚衍像一下找到一个突破口,眼巴巴地瞅着她,立即急声追问道。

陈白起默了一下,方道:“应该是选择吧。”

“选择?此谓何义?”楚衍急乱摇头,表示不懂。

“你的父王,不施仁政不思国务,为君为王,他不合格,便相当于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这是为王的选择;而百姓在受尽暴虐与疾苦后,但凡遇见一丝曙光,便自然而然会选择一条能够令他们生存下来道路,这是为民者的选择;而其它人,有志者有谋者,则愿意选择一个能够值得他们效忠并托付本领才干之人,这是为臣的选择……而这一切一切的选择下,便造成了如今的墙推众人推的形势……”陈白起说到这里,便停了一下,让楚衍慢慢理解。

楚衍若有所思。

陈白起又道:“这世间的大多数事,其实都留给人选择的余地,如黑与白,如好与坏,如毁灭或者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