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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丞心里嘀咕,没看出来穆怀渊平日里什么事儿都不管,身边人倒是很注意他安全,一点没发现在甲士盘问为什么换人的同时,县衙中服侍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去给穆怀渊报信了。

穆怀渊本来还在飞速阅览顺庆县积压多年的造假公文,得到吴县丞前来的消息,立刻从书房出来,去了院子里的棋台边捏着棋子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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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多少年,吴和泽“帮忙”前面一位县令处理公务,对县衙比自己家都熟悉,从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这一回不一样。

他刚被小厮引着进了县衙,就不由自主屏住气息。

县衙还没动工,肯定是原来的格局,但态度恭谨、不苟言笑的仆从和说话轻声细语、绝不泄露主人家事情的小厮却让吴和泽充分感受到了京城高门大户的“门第”——仆从比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规矩强太多了。

吴县丞说不出穆怀渊府上仆妇到底好在哪里,但处处感受到微妙的不同,不由得自惭形秽。

等他来到棋台前,小厮不开口为他引荐,他已经没有率先开口的勇气了。

穆怀渊这一回没给吴县丞脸色好,他迷惑的眨眨眼睛,似乎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么个人,微微撇开眼去看小厮。

小厮立刻回答:“郎君,郑县尉病了,吴县丞怕郎君事情着急,主动替郑县尉过来了。”

穆怀渊立刻挂起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等吴县丞开口问候就扶了对方一把,“多谢你今日过来。”语毕,穆怀渊起身,把吴县丞从棋台边代开,便走边说,“县衙前半是办公的地方,不方便改动,便不管了。左右两侧的厢房、中间的院子,还有后头的正房我都不喜欢。京里哪有大户人家住这种格局的房子呢。我打算出钱把周边几十户的地都买了,全推倒重建。虽然是临时住处,但也不能太糊弄了。好歹修个两进的院子,再加上一片校场才像样,否则陛下将甲士赐给我随行,回去累得他们不如以往就是我的罪过了。”

穆怀渊说着笑了起来,眉目之间露出积分自嘲之色,“我师从典籍,天下皆知。即便没有别的本事,也一定要会读书。幸亏如今离开京城,不要再考虑仕途经济那些俗务了。县内的事情有你们撑着我放心,我再修个可心的院子,总算能安心读书了。”

吴县丞听得叹为观止,越发肯定穆怀渊果然是白刷政绩的。

他马上表态,“只要是穆县令懂得找属下的,下官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穆怀渊顿时摆手,“唉~哪里用得着如此。县内民风淳朴,百姓富足,不过都是些常事罢了。只是……”

穆怀渊说着蹙起眉头,似乎对于自己面对的情况很是不解。

吴县丞急急忙忙的问,“县令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穆怀渊微微侧过脸,一脸羞赧又无奈的说:“路上不曾带着米粮,都是随走随买,若是遇上荒郊野地,甲士们都会骑射功夫也能抓些猎物烤了吃。蜀地富饶多产,本想来了再添置粮食,没想到这几日派出去的下人跑了几家粮店都买不到米。我以为是听到了我们说官话,口音不同与乡音,故意欺负外乡人,让下人使银子。结果他们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本地人也要涨价了再买,外乡人干脆不卖——县丞可知这是为何?”

为何?当然是因为跟嘉裕郡王商量好了给新君没脸,让他派下来的官员吃瘪。

不过嘛,既然穆怀渊表现出对他们重用的意图,那穆怀渊开口的第一件事情就不能闹得太难看了,好好解决了才有以后的合作机会。

吴和泽眼睛转了转,嘴边的话马上变成,“唉,不过是一群刁民哄骗县令的罢了。蜀地哪里会缺米粮呢!您看看账簿和文书,年年粮税从来没少过,若不是为了缴税方便也不会兑成银子放在府库里了。”

“原来是这样嘛,唉,百姓果然还是缺少教化啊。”穆怀渊书呆气十足的摇头叹息。

“县令不必忧心,府上吃粮的事情交给属下,属下派人买粮食去。”吴县丞把买粮食的活揽到自己肩上,有去前院翻找出工匠名册,对着名册仔仔细细给穆怀渊讲了一番那些人可用,便接了穆怀渊准备的谢礼心满意足的离开。

吴和泽觉得自己算是搭上穆怀渊这条线了,没成想,翻过天去,穆怀渊把府库中的粮税银子全运到他家里,让他用银子换出符合税收价值的米粮填充府库。

吴和泽当即傻眼。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痛哭流涕

我再也不是那个能日六的我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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