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几日,三池发现完完全全的烧掉富江是很难的。

一点点的肉、一点点的血没有烧掉,就会生长成完整的富江。

并且每一次、几乎是每一次他找寻新的富江时,那少年就如同能从他漏洞百出的表情中洞悉他的想法,没有任何恐惧,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一条可怜的狗啊!”

富江从不惧怕死亡,从不惧怕伤害,他只是厌恶,极度的厌恶。

又是一天,三池被一群人围堵差点打死。

“就是你吧!让富江不高兴!打死你打死你!哈哈哈!”

“去死去死去死啊!”

他浑身鲜血地勉强逃出。

鬼使神差地跑到第一次焚烧富江的土坑旁,他顿时愣住了——在黑色灰烬之上,一颗富江的头正在生长,它身边也有一条单独的手臂,手臂截面有缩小版的人型,奋力挣扎着要长成和手臂匹配的大小。

怎么也消灭不掉的富江,怎么也烧不干净的血肉。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五指无意识抠挖着脸,下眼睑翻开,露出鲜红的肉色。

北村雄再一次看见他时,三池整个人流淌着绝望与死气,他说道:“我杀不完富江,而且……富江也不会因为被烧毁而露出痛苦的神情……我想要他痛苦。”

北村雄难得表情复杂了一瞬。

要让富江痛苦……其实很容易,和间织相关的一切能轻易地让富江感受到悲戚愤怒,富江脖子上挂着的铁链绳索的另一头,被少年乖巧又期待地交到了少女手里。

谁也不行,只有她可以。

但北村没有说话,告诉三池只会让富江们失控,没必要,更何况他也并不想让间织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