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生病了。

心脏像是从没有长出来似的,空洞无物,黑乎乎的令人恐惧,吞噬掉一切,只余下寂寞与失落。

这个向来只会嫉恨、愤怒、散发蓬勃情绪的怪物,似乎产生了更加软弱平淡又不断蔓延的悲伤。

那些哀戚、失落、更加消极又无法消解的负面情绪,在吞噬他的血肉骨骸。

如果说嫉妒、愤怒、恶毒是尖锐的武器,冲锋的号角,奔跑嘶吼的野兽。

那么哀痛、悲戚、无力的请求就是从内里被刺穿的伤口、角落舔舐鲜血的落魄猫。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

他失去了从诞生以来就锐利扎人的锋芒。

酒店。

我醒过来时,天色已晚,软绵的白色被子盖在我的身上,还有一个人也盖在我身上。

我死鱼眼瞪着天花板:“……”

我就说怎么呼吸不畅呢,在梦里都是被捂死的,原来如此。

青木正跟只小猫似的无比依赖地将脑袋隔着被子靠在我的腹部,但他并不是猫,而是一个比我高、比我重的人,我的左腿也被他毫不顾忌靠上来的腿压麻了。

……不行了,他的头好重。

我推开他,肚子终于得到解放,呼吸顺畅了一些。

青木跟一个煎饼一样被我翻了个面,滚到另一边。

我缓了一会儿才下床。

好饿,饿到肚子在冒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