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结案卷宗,与其说是查获的,不如说是做出来的。但做得非常漂亮,无论谁看了,都看不出什么毛病。
庆书就在罗凌甫面前仔细翻阅,看完之后忍不住摇头:“就这么……破了?”
罗凌甫道:“是不是觉得很容易?看上去的确容易,对别人来说却又极难。之所以容易,全赖孙五在百越蛮荒之地多年求活积攒下来的人脉,你看这些人,全是孙五在蛮荒的生死弟兄,吴相、鲁骏、舒老、曹千里,任谁一人,对百越蛮荒都了如指掌,地形熟悉且不说,关键是能问对人,所问之人愿意回答……九真部民、筑凤山义士、木鹿谷巫修,这些人,别人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他们愿意交底?”
说着,罗凌甫指着卷宗里木鹿大师的话:“若无此段,真假虚实还不托底,有了这一段,足可见真。”
他说的是木鹿大师指认金蛊大巫被吴升所杀的那段证词。吴升是学宫要犯,上了重犯通缉名单的,木鹿大师敢这么证言,既是不通世事,也是一种耿直的品性。
庆书也不得不承认,罗凌甫说得没错,正因如此,才倍感难受。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更让他难受的话,罗凌甫旧事重提了:“如此人才,我还是想调他入越协助查案,当然,毕竟是你的人,此事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吸取上次的经验,罗凌甫在话语中表现了对庆书的充分尊重,这让庆书十分为难,思索片刻后道:“他还有几桩积案没破……”
罗凌甫顿感不悦,盯着庆书,语重心长道:“你自己都说了,那是积案,既是积案,又何必急于一时?有什么积案比得上申斗克一案重要?”
这种压力非常大,庆书被其所压,不得以只能答应:“如此,也可……”
见他应得勉强,罗凌甫终于证实了薛仲信中的话:庆书与孙五似有不和。
如果真是这样,把孙五调过来反而不是一个好选择,必须打消两人之间的隔阂,若是有什么误会,也须提前消除。
念及于此,罗凌甫问:“你和孙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庆书顿时脸色就变了,罗奉行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嫉贤妒能?还是说自己无驭下之能?当即否认:“书与孙五,并无误会。”
罗凌甫再次不悦,就你这脸色,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还敢否认?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