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论宗, 就见到了守在二门前的景悦,彭元寿和黄莲上前拜见:“见过景师。”他们还没有正式行拜师之礼,没有资格称“老师”。
这是景悦第二次正眼去看吴升, 第一次是吴升迟到时的一通劈头盖脸的怒火,这一次当然就不同了,景悦向吴升温言道:“你未下山, 便是机缘,愿意为我师叔侍丹,更说明你潜心向学,甘心吃苦。”
吴升低头道:“晚辈得景师三个月的悉心指点,只要是景师的吩咐,晚辈定然尽力而为。”
景悦沉吟道:“你的心意我已尽知,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讲在前头,听完之后,若是还愿意侍丹,一年之后,你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定然答应你。”
身为楚国极具影响力的丹论宗三高师,景悦很少有办不到的事,他的一个承诺,价值巨大,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说一千道一万,到时候吴升别的不求,只求一个“忝居门下”,就不知要羡煞多少人,这个要求,景悦绝不可能办不到。
这回就算黄莲也露出喜色,如果能和吴升成为同门师兄弟,那可就太美妙了——世上难得一知己啊!
吴升当然知道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好处越大,难度必然就越高,听了景悦的承诺,反而有些紧张了,当下道:“还请景师明言。”
景悦道:“我这位师叔性子很是古怪,脾气太大,易怒,我师说,这是当年破境炼虚不得而落下的病灶。此外,还多疑,总是疑心旁人对他有不利之举。我也明说,这些年宗门中为他买来的奴仆全都被他赶走不用,为他安排的侍丹,没有一个超过半年的。这大半年来,老师便没再安排人给他侍丹了,可昨日他却又出了症状,应当是经脉走岔了,也是当年闭关落下的毛病。我以为,还是要人侍奉才好,侍丹可做可不做,照看他的身子骨才是第一要务,就算再犯病症,也能及时报与我知。”
“不知这位前辈高寿?”
“一百六十九。”
这下子吴升明白了,炼神境的寿元在一百八十岁左右,这老头也就十来年好活了,哪里是什么侍丹,分明就是孤寡老人临终看护嘛,这的确不是件好干的事情,尤其遇到性情古怪的老头,更是要受尽委屈。
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和自家的破境希望相比,压根儿算不得什么,当下应允:“晚辈愿意。”
景悦赞许,当下也不耽搁,道:“如此,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