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僵硬着身子,想要上前去搀扶吡沙门天,结果被金发的女武神一探手,勾住了兆麻的脖子:
“嘁,兆麻才是,最近这几百年真是越来越严肃了。明明是重要的节日,稍微多喝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太近了。
吡沙门天凑上前去,金色的发丝低垂在兆麻的肩膀上。青年模样的神器心跳如雷,第一反应就是不要将自己的情绪通过神器和神明的链接传递给吡沙门天,否则的话,自己如此……如此不敬的想法,一定是会刺伤神明的。
“所以说,兆麻——”
吡沙门天嘴唇一张一翕都带着酒气,让兆麻觉得实在是不应该放任吡沙门天出来随便喝酒。
他伸出一只手臂来让毗沙门天能够方便地支撑住,踉跄地站了起来,跟鬼灯告了个不是:“抱歉,毗沙……威娜她,现在有点喝多了,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鬼灯点了点头,手掌之中,两枚将棋那么大的缘结绘马被握在手心,宽阔的狩衣袖管阴影将整只手彻底笼罩,无人注视的衣袖之下,那只手的大拇指轻轻蹭了蹭木制的绘马,翻过来倒过去地将两枚绘马在手心里打转,样子像极了老大爷在反反复复地盘两枚文玩核桃。
另一枚上,只刻着一个简洁的汉字。
静江也是一副酒精上脑的样子,神明的酒宴和妖怪们百鬼夜行趋之若鹜的奇酒一样难得,让平日里对于酒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的自己,再这样难得的氛围当中都忍不住多喝了几盅。
酒精直冲上脸颊,让迎面而来的风吹拂到脸上,都能感受到比往日更甚的凉意。一片阴影笼罩在酒盅里,在房间明晃晃的灯光映衬之下,像是一轮明月被遮住了半边。静江抬起头,疑惑道:“……鬼灯君?”
——这家伙,果然有点醉了。
明明是从来都只会“鬼灯さん”,“鬼灯さん”地称呼,哪怕阎魔大王用什么样的腔调都拐带不过来的那种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在喝醉的时候,原来也是会有些变化的吗。
鬼灯伸出手来,握住少女的手腕,使力将她拉了起来。青剑背在身后,鬼灯的另一只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剑鞘,陪伴了数百年之久的天道剑剑鞘触手温凉。已经在时间的推移当中被磨得棱角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