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在本丸里战斗的那段时间里,也是他有意识以来难得放松的。
而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沉睡的时候,偶尔,三日月宗近也会忍不住想着――“还不如当初碎刀比较好”。
迎来刀剑理所当然的宿命,不是比被不知道哪个时空的人类所捡去、搁置在角落里或者高高安放在刀架上,更加完满的命运吗?
很可能拾到他的人类根本无法鉴赏“三日月宗近”的锋锐和美丽,很可能他只会被深深埋葬在哪里、没有任何人听得见他发出的呼唤。……更有可能,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拥有灵力、能将付丧神唤醒的人。
诞生于平安朝的太刀苦涩的笑了笑:就这点来看,不愧是争斗了这么久的敌人啊。身为历史修正主义者,对刀剑们的执念简直一捅一个准,说是最后的致敬,其实到底有没有晦涩的恶意在里面呢?谁也说不清楚。
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三日月听见那声清冽而略带犹豫的问句时,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没有。并不是幻觉。
有人“唤醒”了他。
玉白指尖抚上刀鞘的那一瞬间,极其清澈干净的灵力,像大海怒吼着掀卷起来的浪潮,毫秒不到,把因为灵力干涸而被迫沉睡的付丧神,强行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
三日月宗近几乎带着些惶恐的,睁开了眼睛。
――倒映在那双月牙清浅的狭长双眼里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
穿着雪白的莲蓬裙,脖颈、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永不枯萎的花环。
容貌精致、五官清冷,却分明带着些再明显不过的歉意。
――双手合十、泫然欲泣的对“原主人”说着“对不起请让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