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没有看到呢,或许是太宰君你因为溺水而产生的幻觉吧。”
森鸥外没打算向太宰治透露自己的异能力,爱丽丝是他的杀手锏,不能轻易示人,更何况如果太宰治利用这一点来要挟他的话,森鸥外就很被动了。
只靠着肢体接触就能启动的异能力,着实难缠——不过幸好,这份难缠的力量最终是落入到了自己的手中。
森鸥外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穿着黑西装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诊所面前。
“诶诶,有话好好说,这里的药物可是我好不容易通过走丨私弄来的货,不好买的啊……”森鸥外无奈地说道。
这些穿着统一的黑衣西装男们宛如一座座高大的肉墙一样堵在小小的诊所前,而为首的黑衣西装男则语气平静地向森鸥外道:“森先生,听闻您的医术高明,我们港口黑手党想邀请你前来做客。”
当然,如果森鸥外拒不顺从的话,那么这个还算客气的‘邀请’,恐怕立马就会变成‘要求’了。
果然来了。
森鸥外眼底精光一闪,他所寻求的契机便是这个,在他来到横滨时,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便已经显现出因为衰老而疯狂的暴躁了,哪怕港口黑手党想要隐瞒下来,但是那四处求医的动静却是瞒不过森鸥外。
他在这个混乱的擂钵街附近开这么一家小小的黑医诊所,除了赚取生活费外,也是为了引鱼上钩。
“既然是港口黑手党的邀请,在下当然求之不得。”森鸥外的口吻把握得很巧妙,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忐忑、以及几分期待的兴奋,把一个有几分能耐、却又怀才不遇的落魄医生演得惟妙惟肖。
“那就请吧。”
因为森鸥外的听话,这些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也并没有为难他,他们甚至还贴心地帮忙把森鸥外的医药箱与需要的药物也一起装上——至于太宰治,在森鸥外略带焦急地开口说出“我和这孩子无关,他只是被我救下的孩子而已,就让他待在诊所里吧”后,被一起‘邀请’到港口黑手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或许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和森鸥外才是一伙的,又或许是从眼前这些虽然嘴里说着恭敬,实际上却颇为强硬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身上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曾经接触过的、知晓的世界一面,太宰治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是那双眼睛灵动地观察着周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载着森鸥外与太宰治的轿车一路驶入了港口黑手党,当然,以他们的身份目前是不配从密道走的。
出乎森鸥外意料的是,前来和他对接的不是任何干部,竟然便是君临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本人!
曾经一手在战乱中创造出了港口黑手党这个庞然大物,并且将它发展到现在这个有条不紊的规模,现任首领即便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也拥有着让人背后微微发寒的气势。
“森先生,我听闻了你在地下世界的传闻……”这个因为疾病而不得不躺在床上的老人缓慢地开口,每开口一句,便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样用力。
“治好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森鸥外听了这句话后,内心毫无半点波动,他面上依然按照人设做出了被馅饼砸到头、带着几分不敢信却又跃跃欲试的兴奋,带着听诊器与其他的医疗器械走上前,仔细地为现任首领诊听起来。
森鸥外并不是无证行医,他拥有着东京大学的学历,并且还有在德国留学的经历,在战场上的那些年,更是锻炼了他的技巧,所以他也很快看出来了,现任首领所患之病,无药可医。
但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面容微微严肃地对老人道:“您的这个病很棘手,我需要随时在您身旁候诊,及时为您调整药物的剂量才行。”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黑医随时待在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边,要知道仅仅只是待在身边,这本身便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但是老人同意了,他嘶嘶地说道:“可以!只要你能治好我!”
森鸥外不再开口,东西要一点一点地拿,一下子拿多了,让本就快疯狂的主人察觉到了,那好事也要变成坏事了。
森鸥外的药物都是国外渠道拿来的好货,别说一片混乱的横滨了,哪怕是日本政府在这种时期恐怕也拿不到。
不过政府本就是被财阀把持,每个政治集团的身后都有财团的影子,现在日本战败,国事衰弱,忙着挽回自己损失的政府也根本不会把目光投向药物这一块,而作为战胜国的其他国家,也不可能把可以作为战略物资的药物大批量售卖到日本来。
在森鸥外将药剂调整好剂量,准备给港口黑手党首领注射时,不管是他,还是老人,又或者是虎视眈眈站在房间里的其他成员,都没有理睬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