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遵谦捻须道:“这话不错,那时候鲁王要杀钱公,我带着手下劫狱。若不是王爷发兵相救,我们早就死在绍兴城中了。方国安无能鼠辈,带兵北伐被张存仁、济席哈杀得片甲不留,构陷自己人到是一把好手。”
侯玄演神色略显尴尬,这段往事其实不甚光彩,自己使了反间计才让鲁王和方国安非要杀钱肃乐。
郑遵谦一说这事,身为当时参与谋划的阎应元老脸一红,赶忙说道:“来,我等齐敬王爷一杯。”
侯玄演举杯和下属们共饮,顾守正经过这些的磨砺,也不再是苏州城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书生了。他酒量很小,强行喝了一杯之后,脸色酡红,起身说道:“王爷,蓟辽寒气春来不减,大雪冰封何止千里,南方士卒不耐苦寒,棉衣、营帐、皮靴等物,畿辅库存被鞑子席卷一空。此物江南稀缺,不如从靖北收购。”
侯玄演仔细一想,很有道理,虽然军备物资中有棉衣,但是这些普通的棉花也就能抵挡北平附近的寒冷。到了关外辽东,寒气更甚,确实需要兽皮之类的御寒。
好在靖北的百姓在大军庇佑下,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产的毛皮翻倍。北伐军方收购,正好可以解决第一年的销路,帮助靖北百姓安家立业。
这时候门外亲兵进来,抱拳道:“王爷,靖北夏完淳将军,派人送来骏马八千匹,皮货、兽筋等物两千车。”
众人相顾而笑,侯玄演将酒杯放下,抚掌赞道:“端哥儿正是及时雨一般,吩咐下去让附近工厂承接订单,将这些皮货制作军服,另外派人前去靖北交易。靖北集市虽多,现在看来仍然不够,不能让军队来操持这些琐事。令地方官员,鼓励通商,吸引长城以南商人入靖北,将此算入政绩考核。”
李好贤摩拳擦掌,问道:“王爷,万事俱备,我们何时出征?”
侯玄演一双眼睛眯起,嘴角一勾说道:“别急,让倭兵先上,将朝鲜引燃。”
与此同时,江户的德川家光,送别手下统兵大将酒井信光。
“此番攻打朝鲜,你为何闷闷不乐?”德川家光了解自己的大将,知道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疑问道。
酒井信光眉头紧皱,猛地抬起头,片刻之后又低下,沉声道:“将军,我们打朝鲜,流的是自家武士的血,却是为大明打仗。琉球也丢了,整个国家到处驻扎着明朝的水师,朝鲜打下来之后,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德川家光左右看了一眼,厉声斥责道:“混蛋!蠢货!现在大明就像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我们日本国才是三岁的孩童。这个时候不听他们的,我们就将失去成长的机会。早晚有一天,这个青年会变老,而我们会在他的羽翼下越来越强壮,早晚有一天”
酒井信光眼中一亮,低头道:“我明白了,将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