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躺在床上的侯玄演突感腹中绞痛,他吃的开心,却没想到酒喝多了再加上凉风灌得太多,闹起肚子来。腹泻虽说只是小病,但是一夜窜稀七八次,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躺在床上再难下地。秦禾慌忙去军中传军医前来,开了几剂药这才止住了腹泻。
古镇的里长带着这个宅院的主人,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吓得魂不附体。国公吃了他们家的鸡鸭鹅肉,差点拉肚子死在床上,那时候可真是千古奇闻了。
侯玄演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皱着眉头说道:“胡闹,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快把人放了。”
秦禾转身怒道:“你们听见了吧?我早就说了,国公爷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偏偏你们要在这里哭哭啼啼地前来请罪,还得我白挨一顿数落。”他本来就没抓人,只是这些人自觉得肯定会被治罪,硬要前来求饶。秦禾手忙脚乱,一时没有赶出他们去,让侯玄演看到了。
里长和此院的主人家,这才千恩万谢地退出院内,侯玄演耳边瞬间清净不少。
侯玄演躺在床上,算计着清兵到来还需要两天多的时间,自己应该能恢复。这次突如其来的病,也让他意识到这个药物匮乏的时代很多看似寻常的小病,也有可能造成很大的危害。军中士卒每天趟风饮雪,刀兵相搏,还不知道要多少人死于救治不及时。
“叫朱大典和吴易来见我。”想到这里侯玄演决定,问询一下军中的伤员医治问题。朱大典和吴易都睡在了大营中,距离古城倒也很近,片刻功夫就赶了过来。
朱大典上前关切道:“听说国公身子不适,现在可大好了?”
侯玄演摆了摆手,说道:“别说大号小号的事了,我来问你,咱们北伐军中患病的伤员一般如何救治?”
朱大典还真知道此事,捏了捏胡子,脱口说道:“一般打完仗之后,伤残严重的都搬到附近的城池中,让当地的官府衙门召集郎中救治。轻伤则由我们营中的随军郎中救治,一般裹伤抹草药的活,伤得不严重自己就干了。”
侯玄演凝思片刻,问道:“随军郎中共有多少?”
“一个游击将军,下属千人约带郎中一人。”
侯玄演一听,摇起头来,说道:“不行,太少了。体弱多病的士卒,是打不赢硬仗的,我们要的是健全的士兵。从现在开始改革随军郎中制,发榜下去从江南遍寻名医,兴建医学馆。凡是有意学医者皆可报名,以外伤为主,学成之后入伍随军,救治一人则记一功。论功行赏,救人等同杀敌,救人一命如同杀敌一人。
当然,这是长久之计,至于眼下嗯,就招募一批郎中入伍,告诉他们只要立下足够功劳,可以加官进爵,赏赐金银。”
朱大典一听,这可是个大活啊,真的按照国公爷的话去做的话,对于升斗小民,平头百姓来说,这相当于多了一条康庄大道。到了明朝,郎中医者的地位,降到了谷底。在宋元时期,行医是个令人尊敬的职业,那时候也是古代中医地位的顶峰,中医理论体系发展的“黄金年代”。在宋朝的诸多皇帝中,甚至有很多皇帝对医学颇有了解,我们如今对医生称“大夫”、“郎中”皆源于两宋,以古代官职称呼医生,也证明了医生社会地位的大幅提升。“医者仁术,儒者之事”,儒生不再以知医,反而成为很多儒士的必修课。
但是到了明朝,宋元时医学的良好环境已经荡然无存,从统治阶级以下对于医学的歧视,导致了医学发展的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