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让手下将刘忠的人马全部找出来,竟然还有不下千人之众。侯玄演皱着眉问道:“我在江浦城外,全歼的那支清兵先锋,不是屠城的刘忠的人马么?”
旁边的秦禾刚刚去抓人,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探查的一清二楚,笑道:“刘忠和后面来的张大元互相构陷,刘忠撞散了张大元的人马,导致他们被我们全歼。他自己则纵马逃回了后面,又被济尔哈朗带来前线了。我们杀得其实是张大元的人马,屠城的却是刘忠。”
刘忠本人万念俱灰,知道这番在劫难逃,但是他的手下还是很乐观的。自古法不责众,黑压压的跪着一片的人,怕不得有个几千人,这让他们稍微心安一点。
侯玄演对身边的张煌言说道:“自从天启末年开始,流贼猖獗,剿匪将士常有杀良冒功的行径。甲申国难以后,更是屡闻汉人屠汉城,残虐同胞,这都是因为屠杀的代价太小。很多人摇身一变,成为了明军,还能领着百姓缴税而来的军饷,天理何在?”
张煌言心有惴惴,望着下面的几千个俘虏,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公的意思是?”
“写一篇檄文,传遍天下,但有刀兵加于我汉家无辜百姓者,降而不纳,必杀无赦。”侯玄演一指身前的刘忠手下,厉声道:“就以江浦之屠开始,让天下知道他们的下场,兵贼不除汉统不昌。”
翌日一早,半夜赶到的朱大典,早早就在门前等候侯玄演。
等到侯玄演终于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了起来,强忍着疼痛洗漱的时候,朱大典上前道:“国公,下官来迟了,请国公治罪。”
侯玄演笑道:“水字营全是火器,行军本来就慢,而且赶到了和水师一样,解不了燃眉之急。张名振来得最早,也没救出我来,你也不用过于自责。”
朱大典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早起来天气就炎热起来,侯玄演说道:“我们三军汇合,军容正盛,就在此修整三天,清兵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贸然来犯。拖住他们的主力,静待其他几路人马捷报频传就行了。”
朱大典点头称是,他本来也准备向侯玄演进言,一听国公和自己想法一致,心中就放心下来。
侯玄演长叹一声,说道:“趁着这几天功夫,先为江浦几万百姓报仇。”
朱大典不明所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侯玄演声音冰冷,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北伐军带着幸存的两百多个百姓,对屠城的清兵严加审讯,将他们杀过的人记录在案。挨家挨户押着他们一一比对。
江浦是烧制陶瓷的小镇,浦窑虽然名声不显,但是规模极大。不过浦窑走的是人民群众路线,烧制的陶瓷多是面向百姓的日常用品,没有什么精品问世。但是今天,浦窑即将迎来自己建成以后,最骇人听闻的一次烧制。
刘忠手下屠城的三千多人,被挑断手筋脚筋,用铁圈铁钉将他们固定为跪姿,浑身赤裸涂上陶土。